俄烏戰爭爆發後,全球各地烏克蘭支持者透過互聯網及社交媒體各出奇謀,以創新方式捐助當地難民。3 月初,有網民發起於 Airbnb 以「只訂不住」方式預訂烏國境內民宿,平台短短兩日便錄得超過 61,000 晚的訂單,相當於近 200 萬美元捐款。這次另類捐款運動為何一呼百應?人們的捐款又能否用得其所?
數碼時代的慈善鏈
這場「訂房支持烏克蘭」運動,示範了在社交媒體盛行的數碼時代,人們如何為宣揚人道主義和募捐開創更多途徑。運動由網民發起,經一眾網友及網絡名人大力宣傳而掀起熱潮;Airbnb 隨即以免收取房東及租客手續費作回應,租客網上報到約 24 小時後,租金即可存入房東帳戶。整個過程所展現的互動與即時性質,與傳統慈善機構的運作有別。
這次另類捐款運動還能讓捐款者追蹤金額流向,甚至跟受捐者聯絡溝通。非牟利組織 GiveDirectly 提倡以更具效率和更透明的方式,讓人們透過其網站將現金直接送到窮人手上。傳訊總監 Tyler Hall 就分享於非洲的經驗:「人們若能知道受捐者的名字、樣貌,以及自己捐的錢往哪裡去,有助施與受雙方建立互信和連繫。」研究顯示,相比傳統慈善機構經常強調的「災民統計數據」,人們更傾向直接捐錢給「可辨識的個別災民」,亦更能推動人們行善。
只是一場心靈慰藉?
與受助者互動聯繫,無疑為施予者帶來更深刻的心靈慰藉。然而這次「訂房支持烏克蘭」所發揮的實際效用,與公眾想像可有偏差?Hall 指:「人們在 Airbnb 接觸到的,多是會講英語,在基輔、哈爾科夫、奧迪沙及利沃夫幾個主要城市出租民宿的烏克蘭人,但還有更多同樣受戰火影響生計的災民未能藉此獲得援助。畢竟 Airbnb 並非人道救援組織,並沒任何針對弱勢社群及貧困人口分配資源的系統。」
烏克蘭是歐洲最貧窮國家之一,人均國內生產總值更低於鄰近的俄羅斯盟友白羅斯。截至 2021 年,全國仍有超過 3 成人口無法使用互聯網。全球發展中心政策研究員 Anit Mukherjee 表示:「(透過 Airbnb)接觸到的,充其量可能只是烏克蘭頂層的 5% 甚或 1% 人口。別自欺欺人了,這樣做顯然缺乏針對性。」
「解鎖」捐款來源
儘管如此,Hall 認為通過 Airbnb 直接捐贈現金,激發了一班首次捐款或從未考慮捐助烏克蘭的人踏出第一步,成功「解鎖」新的捐款來源。這亦是 GiveDirectly 將其救援工作由非洲擴展到美國時所獲得的經驗。大流行初期,他們曾推動美國史上最大型、由捐款者資助的「現金直接轉移」計劃,幫助弱勢社群應對疫情。活動從美國引入全新的捐款群眾,其中不少人仍繼續支持他們日後各種國際活動。「不論採用哪種募捐形式,營運者也應設法加強施與受兩者之間的連繫,更不容低估這種連繫在網絡世界中的重要性。」
互聯網的連繫,還啟發和實現了更多創新援助方案:兩名哈佛學生設計了 Airbnb「精簡版」,為烏國難民快速搜尋緊急住屋;Google 為所有 Android 手機推出空襲警報系統;美國國務院更與 GoFundMe 共同成立人道救援組織,為企業、慈善機構及個人提供援助烏國難民的渠道。而 Airbnb 則另設難民基金,為最多 10 萬名逃離烏國的難民提供免費短期住房。
Mukherjee 寄望,將來會有更多捐助者透過 Airbnb、Google、Uber 等企業繼續發揮影響力,支援世界各地處於不同人道危機與衝突中的難民 —— 無論他們有否於社交媒體上出現。
原文出處 CU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