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學時代,我唯一被當的一科,是「旅行文學」,原因是選修的時候看課程描述說是閱讀各國旅行文本,探討旅行體驗與延伸思考。
但是第一堂課老師介紹,這學期的課本是「西遊記」,每次排一位同學閱讀,期末交報告。
硬要說唐僧他們一行四人去旅行,途徑寶象國、獅駝國、女兒國這些地方的敘述叫各國旅行文本,實在太牽強,也離想像太遠。另外,則是對小學就讀完西遊記原典的我,吸引力實在太低。
後面我就沒再去上課了。學期一忙,就過了加退選時間。
西遊記最精彩的,是對於人性的描寫,而不是悟空打妖怪(不過最後許多人記得的,也就是悟空打妖怪)。
雖然十七回就帶了心經出來,色不異空、空不異色;色即是空,空即是色,到了西天極樂世界,取真經還是得繳禮金,佛祖也一個樣。
雖說是「西遊」,但壓根兒沒離開過「中國」。
口口聲聲說要悟空、八戒、悟淨,但從頭到尾沒離開過貪嗔痴,說一套、做一套,自己辦不到,卻總拿著教條要求別人,還不能說真話。
末了,悟空也被體制所馴化,從齊天大聖成了鬥戰勝佛。
可惜我從頭到尾都不是那戴了緊箍咒就乖乖跟著師父去取經的猴兒,就只好一翻十萬八千里筋斗去了。
原文出處 李俊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