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灣教授協會會長陳俐甫直言,促轉會解散後,威權象徵卻依然存在,代表民進黨這 7 年來轉型正義工作是挫敗的 —— 不過並非沒有收穫,例如針對國民黨黨產的轉型正義就很有成效。
陳俐甫認為,轉型正義是「價值」問題而非數量問題,而價值的鬥爭無法妥協,需要堅守底線,然而政治的藝術卻是妥協,無形之中妥協掉許多價值。以拆除威權象徵為例,拆除威權象徵時間、順序可以妥協,但不能夠讓他留著,這是價值問題。
陳俐甫表示,轉型正義是跟時間賽跑的工程,若受害者不能在生前恢復正義,僅針對他的後代子孫進行平反,無法帶來真正的安慰,很容易淪為政治表演。他認為,轉型正義分為兩種,一種是「社會的正義」,另一種則是「當事人的正義」,當事人的正義不能夠為社會集體的正義而輕易犧牲。
陳俐甫指出,促轉會熄燈後,行政院改以轉型正義會報推動《轉型正義條例》立法。然而不是立法就有效果,若機關本身的轉型正義沒有達成,一旦本土政權離開後,這些機關還是會重新助紂為虐。以太陽花運動為例,當時少數惡警會毆打學生,就是因為警務機關並沒有經歷轉型正義,依舊把自己視為政權的「工具」,很輕易的就轉向對付人民。
陳俐甫也批評,台灣社會太過「功利主義」,凡事傾向以商業、市場考量出發,而非站在人權、正義角度出發。以語言政策為例,雖然現在有《國家語言發展法》,還是有許多場合會以「方便」為藉口,要求不能使用台語、客語發言。若所有事情都以物質主義的利益為唯一考量,台灣將會成為富而霸道的社會,放任強凌弱的思維。
陳俐甫分析,台灣社會目前面臨兩個主要挑戰。首先是國際主義的挑戰,許多人訴求經濟全球化、打入國際市場,但由於台灣還不是一個正常的國家,國際主義容易產生拉鋸作用,讓台灣國民找不到理由留在台灣、愛台灣,甚至容易被別國收買,這種認同問題在軍隊尤其重要,卻沒有看到政府在這方面做出努力。
陳俐甫認為,第二個挑戰則是來自中國封建主義。中國霸權利用所謂「中華民族」,試圖以血緣、家父長觀念,將台灣納入其中,而這種中國封建文化將會制約台灣的現代化發展。面對此種文化、意識型態的壓制,台灣政府卻沒有積極抵抗,法律條文上還是寫著大陸地區與台灣地區,難以釐清中國到底是台灣的另外一區,還是另外一國,甚至是敵國。
陳俐甫最後強調,台灣並沒有不區分敵我的空間,照常過日子、什麼都不做就能收穫自由與和平,只是一種夢幻的想像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