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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灣史

Mock Mayson:國家機器 侯友宜


1980年,嘉義朴子人的侯友宜從中央警官學校刑事系畢業後,就被分發到台北市刑警大隊除暴組,擔任一線四星的分隊長。而帶他進入刑警界與認識黑白兩道花花世界的「啟蒙師父」,就是四九中國人魯俊。

魯俊之所以選侯友宜擔任分隊長的原因,不外乎就是侯友宜敢衝、聽上級話、平時很認真筆記關於黑幫的各種資訊,也很有「智慧」能適應黨國時代的警界生態環境,可說是中國人篩選台灣人的樣板典範。

魯俊是誰呢?如果你聽過以前警察少年隊會把未成年的青少年抓進警局後,也不管對方有沒有犯法,就不分青紅皂白先揍一頓的「中華人治傳統」,那你現在就應該知道這種對未滿十八歲的青少年「先揍再說」的中國衙門幹法,就是由這位中國人魯俊在台灣所開創的風氣。(註)

由於魯俊擔任少年組職務的年代甚早,所以一些被他揍過的眷村少年後來在60到80年代的戒嚴時期都成了黑幫成員與老大。包括槍殺作家江南的竹聯幫成員陳啟禮、竹聯幫的創幫元老陳功、四海幫的創幫老大蔡冠倫、欠稅大戶黃任中等人都曾經在少年時被魯俊給管訓過。(等等,所以中華人熱愛的「揍人有用論」是真的有用嗎?)「外省掛」的三環幫大老林慶與一堆被他揍過的「外省人」似乎都對魯俊在少時對他們的體罰管教讚譽有嘉。(抖M?)魯俊因此也跟這些黑幫成員有了從小到大就相識相知的「密切關係」。

由於魯俊與黑幫已經有了很不錯的關係,徒弟侯友宜自然得以迅速地學習到黑幫組織成員的背景喜好、人脈金脈與隱藏門路。侯友宜也因此得以快速破獲各幫堂口與建立破案功績,為自己將來的從政之途打下了第一塊的基石。

然而,魯俊因為職務的關係,必須跟黑道走得很近,一種曖昧的兩面性甚至是互相通風報信的刑警老問題也同樣出現在魯俊的身上。外界曾傳聞魯俊向幫派經營的賭場收錢,然後故意捉了又放。一九八四年爆出大安分局警員伊雷霖遭四海幫成員槍殺案件,上級長官要求魯俊策動四海幫的凶嫌投案,魯俊靠著他跟四海幫的人脈關係策動三人出面,卻發生了頂罪及拿玩具槍矇混的烏龍事件,這也讓警界高層對魯俊的信任大打折扣。

當然,跟著魯俊拜師學藝的侯友宜也學到了魯俊這套「黑白雙吃」與「公關交際」的兩面招數。侯友宜也從這位被他尊稱為「魯老師」的前輩身上學到了「衝突理論」的應用,也就是黑道是無法消滅的,卻是可以控制與利用的做法。這些招式對於侯友宜的從政之路有著很大的幫助,也讓他日後在藍綠之間,甚至是國民黨高層與中低層台籍協力者之間都能游刃有餘,白曉燕案更讓侯友宜施展的心機與手腕得到大大的成功。這也是他雖然施政平庸甚至無能,民間支持度卻還能很高的原因之一。

講得更深入點,侯友宜的成長歷程其實就是一個加入底層黨國體制然後被塑造成國家機器與衙門石獅子的標準化過程。侯友宜就正是韓國瑜口中所說的國家機器。所以當他成了民選的首長,這種改不掉的武警習慣就會讓他講話像讀稿機器人,連抱歉與內疚都像機器人一樣,深怕自己說錯話,講到政見只會一直重複跳針侯侯做代誌,講沒三句話就開始重複第一句話,比電玩遊戲中的NPC程式還要空泛。

從侯友宜自我過度矯正台語的腔調,導致他在鏡頭前講北京話時就像林洋港一樣過度用力咬字的這件事就可以知道。侯友宜跟很多早期國民黨內的台籍協力者一樣,都是為了加入中華黨國機器的統治階層,而努力改造自己原生面貌的台灣人。侯友宜當時如果沒有加入警察一途,而是選擇混兄弟的話,或許現在的他還會比較坦率一點吧。

當然,侯友宜之所以會變成現在這種很不自然的樣子,也是有跡可循的。

「侯友宜常說:自己是個愛玩不愛念書的『叛逆少年』,更是彈子房裡面的常客,如果不是父母的諄諄善誘,今天的他,恐怕就不是警察,而是在混兄弟的流氓。」

(上文見「天龍特警侯友宜」一書,頁75。)

其實侯友宜跟館長就是同一類江湖性格的人,他們只是一個當了官,一個在民間打滾,兩人的角色就算在平行宇宙互換或是飆戲上演無間道,我都不會意外。所以館長才會對侯友宜如此地「雙標」與「厚愛」。

侯友宜自己在24年前也曾坦承過他根本就不喜歡從政,他只想當破門而入的刑警而已。案重初供,下面這段侯友宜自己年輕時承認過的話,應該就是他內心真實的聲音:

「侯友宜一直耿耿於懷的是『無法做一個不想政治,只有社會治安的單純警察。』在侯友宜官越做越大的同時,侯友宜相當懷念還是『二線三星』、衝鋒陷陣的日子,侯友宜常說:『刑事幹部的黃金時代,是二線三星,那也是最能做事的時候。』現在的他,每天被各種議會綁得死死的,有時想想還真沒意思。」

(上文見「天龍特警侯友宜」一書,頁86-87。)

看到沒有,侯友宜在24年前出版(1998年)的自傳書中就已經坦承自己對從政根本不感興趣。因為他這種江湖性格的人根本不喜歡議會那套繁文縟節的事情,一下子要跟民代報告事情,一下子還需要顧及民眾感受跟一堆法律的事情,所以侯友宜最後才會在陳水扁底下擔任警政署長之後,最後還是選擇投向那個喜歡人治卻不愛法治的中國黨陣營。

侯友宜懷念「二線三星」時期的症頭就像我們很多老男人都有的毛病,那就是出了社會之後還老愛提當兵的事情一樣。原因不外乎就是當黃埔大頭兵的那段時間根本不需要用到大腦,還有國家會養你吃飯,就算再苦再獵奇,只要沒有被整死,對於草包腦袋或是胸無大志的人而言,那絕對會是他們人生最快樂的一段時光。

所以侯友宜最懷念的當然會是那個「二線三星」中階警官可以指揮小隊抓人扁人還不用理會上層政治的時期,而不是他開始步入政治殿堂的時期。我可以理解,政治這種這麼複雜的公共事務,對於侯友宜這種海派奔放,想要隨意衝陣抓人的人而言,真的是太困難了。

所以我想給侯友宜一個良心的建議,不要再從政了,不要再想著選新北市長與總統了,這條道路真的不適合你。其實你的內心根本不喜歡民主政治那套事事都要你向人民負責交代,一堆要顧及法律與人民觀感的事情,甚至還要低頭道歉的文明做法。你的內心還是停留在當年那個「二線三星」的警官程度,那個只需要聽命於國家機器,不需要想太多的單純腦袋,那個戒嚴時代所有黨外人士都是壞人匪徒,只需要破門而入大幹一場然後抓人扁人就可以博得正義名聲的黃金時代。

所以我再說一次,侯友宜,真的不要再想著從政一途了,那不是你內心真正想要的。你需要的不是像機器人一樣一直重複「侯侯做事」這句話,你需要的是「侯侯退休」、「侯侯歇睏(hioh-khùn)」,因為這樣你就會有很多很多的時間,可以去好好懷念那個「二線三星」的黃金時代,還可以大方地跟以前的黑道大哥與好兄弟們把酒言歡,也不需要再做你不喜歡的事情了。

我知道你侯友宜對於跟人民道歉,跟徐自強案道歉,跟恩恩父親道歉,跟一堆你搞砸的事情道歉,已經感到很厭煩了,我們也感到很厭煩了。不要再做自己不喜歡的事情了。

最後我想跟大家說的就是,新北市長我支持1號林佳龍,就讓這個真正有心想要在民主體制下好好做事的文明人來做事吧。就讓那個「二線三星」的跳針警官侯侯退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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註:
魯俊在1955年接下北市警局少年組組長的位置之後,就在路上騎著腳踏車四處懲罰或隨意抓捕他個人認為有問題的青少年。因為認定相當主觀,所以他認為還好的只會被當街罰站一小時,但是他認為糟糕的就會被直接帶回警局,先被棍子抽打腳底板一頓再說,然後魯俊才會告知他們被打的原因是什麼。

魯俊還規定被打的青少年每天放學後要到少年組報到,同時做伏地挺身與背誦四書五經或國父遺囑到他滿意為止。連蔣經國的兒子蔣孝武也曾在撞球間被魯俊抓過,想當然爾,抓人抓到皇太子,當然是連打都不敢打就馬上釋放囉。

未成年的青少年都可以這樣對待了,對成年人的刑求逼供也就毫不意外了,當時中華軍警的刑求陋習也導致黨國戒嚴時代有一堆屈打成招的冤案。這就是很多沒有被屈打成招畫押過的華腦人覺得很幸福的年代。

原文出處 Mock Mayso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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