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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良影評 : 念念不忘的《念念》(Murmur of the Hearts)


片名所指的「念念」並非一個人名,而是「念念不忘」中的頭兩個字,對片中的三位男女主角而言,更像是他們的一種「執念」。而英文片名所指的「心靈的私語」,則說明了本片的敘事風格,編導用一種跳躍式的思維和碎片式的呈現,以唸唸不休、如夢如幻的語調交代出困擾了劇中人半輩子的心靈枷鎖,再用幽微曖昧的方法幫他們釋放出執念,最終尋回內心的平靜。因此,這個根據日本人原創故事加以中文化改編的作品,可以說是華語電影中較罕見的意識流電影,整體風格更偏向日本風的「私小說」。

本片有四個重要的角色,分為上下兩代,彼此之間的關係環環相扣。核心人物是年輕的女畫家育美(梁洛施飾),她一直對母親(李心潔飾)不諒解,因為在唸小學時就被其母硬生生從綠島帶到台北,從此跟父親和感情甚佳的哥哥育男(柯宇綸飾)分隔兩地。如今,育美又跟男友阿翔(張孝全飾)陷入感情低潮,因自幼夢想成為拳擊手的阿翔發現視力出了問題,心神不定而連遭敗蹟,更被教練直率指出他根本不是打拳的料,令他喪失了人生目標,而此時育美卻發現她懷了阿翔的孩子!

另一方面,被母親扔下而一直留在賣麵父親身邊長大的育男,如今是個來往於綠島與屏東之間的導遊,在他庸庸碌碌的工作之餘,希望在台灣能夠找到分散多年的母親和妹妹,便成了支撐他空洞人生的唯一使命。兒時母親跟兩兄妹說床邊故事時的溫柔、以及母親跟父親因子女教養而激烈爭吵的噩夢,則一再在育男和育美的腦海中揮之不去。有文青氣質的母親之所以不惜離家往外闖,大概就像她自編的故事中的美人魚,一心渴望能游到更寬廣的天地去自由揮灑,可惜她真到了夢想中的台灣,卻仍然只能做她看不起的賣麵工作維生,命運的悲劇始終沒有放過她。本片選擇幾乎為人所淡忘的偏鄉綠島和屏東作為主要場景,帶有滄涼感覺的大自然景色頗能烘托出故事的悲傷氣氛。

全片用相當細碎的時空跳接串連起這四個人各自的想念和追求,其中的映像有真實事件、有過去的回憶、也有當事人的想像和夢境,觀眾需仔細觀看才能弄清楚情節的來龍去脈。編導在某些片段用非常多的篇幅來刻劃角色的心境,例如育男在雨夜闖入一陌生酒吧後的如幻如真遭遇,以及阿翔在釣魚時以為碰到長年不見的海員父親而產生的大段父子對話;但有些該有的情節交代卻又惜墨如金,例如母親之所以成為小三甚至再次懷孕的過程就太過蜻蜓點水,以致在壓軸戲中,已成為幸福小婦人的育美在其新書發表上巧遇那個已成為老人卻仍充滿悔意的「可能的情夫」,兩人之間的一大段「撫今追昔」的交談就令觀眾有點摸不著邊際。(梁良)

導演:張艾嘉
編劇:蔭山徵彥、張艾嘉
演員:梁洛施、張孝全、柯宇綸、李心潔
製作:松澤國際影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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