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孫瑋芒影評 : 【入圍奧斯卡的《金門》,是牆頭草觀點的金門】

入圍奧斯卡最佳紀錄短片獎的《金門》長度只有16分鐘,看完之後,這16分鐘都嫌浪費了。有些台灣人以《金門》入圍奧斯卡為榮,推崇本片台裔美籍導演江松長。我尊重你喜歡這部紀錄片的自由,但請不要拿這部沒有靈魂的紀錄片來代表台灣。

這部紀錄片是牆頭草觀點的金門,金門呈現為夾心餅乾──夾在台灣和中國之間的無奈鳥嶼。奧斯卡評委喜歡,也許是《金門》符合左派觀點:台裔美籍導演表現多元化,以及身分認同的迷茫。他在片中秀出了他同時擁有中華民國護照、美國護照、台胞證。

《金門》畫面很平凡,很表面,都是觀光客能看到的場景。

我在金門服役一年多,隨便回想,腦海中畫面與聲音的衝擊性就超過《金門》。比方說,當年夜晚在碉堡裡瞪著反潮的牆壁就寢,守軍以輕機槍點放對中國民船進行驅離射擊的「噠噠噠噠噠」,經常伴我入眠。《金門》的訪談內容也很一般。

導演在片中自述他的父親曾經在金門服役,交代的內容只是父親在金門服役的紀念照,沒有從父親口中問出什麼在金門服役的深刻印象。

「老金門」職業軍人曾經告訴我「砲宣彈會轉彎」的故事:在「單打雙不打」的時代,一枚共軍砲宣彈落在坑道口爆炸,彈片反彈到坑道裡,碰到牆壁再反彈,剛巧打到一名戰士,使他爆頭喪命。

導演並不關注攸關生死的故事,他只想表現他的中立,小草的偽中立。

對於中共政權,導演不去探索其本質。

導演對中國的印象是:「我看到的中國不是我在學校中學到的,可憐又可怕的共產主義荒地,那是令人振奮的地方,多采多姿,充滿可能性」,畫面配以中國的演唱會聽眾揮舞著光棒合唱鄧麗君名曲《甜蜜蜜》。

影片有兩名中配在疫情期間談兩岸局勢的對話,結論是一名中配說,如果小三通再不開放,「然後我就回大陸不會回來了,呵呵呵呵」。導演借中配之口傳達了紅藍觀點,抱怨小三通不開放。

看到表象,討論淺層,導演的觀察力有嚴重局限。鏡頭從金門眺望廈門,導演淡淡旁白:「看到中國就在眼前,還是很令人驚訝。」

我印象中一位廈門籍老兵,在尚未開放兩岸探視的年代第三次輪調金門,他眺望廈門的感受是:「他X的,來第三次了,還是回不了家!」

江松長抱怨自己像「父母三方(指台、美、中)捲入監護權之爭的小孩,敵對,互相依賴,愛操弄人,各自有各自的問題,他們都認為自己知道什麼對我最好,他們不在乎我要什麼」。

這是一個自私的小孩,心中沒有義務觀念,只在乎自己要什麼。

導演在片中敘述從2024年開始,台灣役男「義務役期將延長為一年」,誤導觀眾。

一個負責任的調查者,應該準確地說「義務役期將恢復為一年」。我當年可是服了一年十個月義務役。

《金門》片尾採用布拉姆斯降A大調圓舞曲(Op.39, No.15)作為配樂。這是布拉姆斯出於崇拜維也納華爾茲之王、《藍色多瑙河》作曲者小約翰史特勞斯做作。這首優美浪漫的曲子我認為和金門的性格很不搭調。

我對金門的總體印象,若要以音樂譬喻,是蕭邦慷慨激昂的降A大調波蘭舞曲《英雄》,曲中表現了波蘭人反侵略的戰鬥精神。

(截圖引自《金門》)
原文出處 孫瑋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