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言
中國統治台灣後,經濟惡化、民生凋敝、貪汙橫行,官民衝突、流血事件時有所聞。1947年2月27日,爆發查緝私菸警民流血衝突,幾天內迅速擴大並蔓延全島,即「二二八事件」。
第一節
二三八事件爆發經過
※接獲密報:
1947年2月27日下午2時,線民陳朝濱:私菸船將運五十五箱私菸到淡水。
※查緝:
專賣局業務委員會第四組組長楊子才,命葉德根、傅學通、盛鐵夫、鍾延洲、劉超群、趙子健…等六人,會同四名警員,密報人陳朝濱、司機一名與孩童一人,一行十三人乘專賣局卡車前往淡水查緝查到九條菸。
※衝突:
私菸交易白天在臺北後車站,夜間集於天馬茶房附近,晚上七時半左右葉德根…等人至太平町(今延平北路一帶)查緝,發現一、二千包私菸。菸販逃散女販林江邁逃避不及,被查獲,紙菸,盈餘六千餘元悉數被奪。林江邁求情,懇求網開一面,雙腳跪地哭嚎。圍觀民眾見葉德根隨手以短槍敲擊其林江邁頭部,使她頭破血流昏倒在地。民眾聚攏包圍高聲喊打,緝查員分頭逃竄,民眾尾隨追趕。傅學通掏槍射擊路人陳文溪胸部並逃脫。民眾怒火引爆,放火焚燒卡車,並湧其逃入之建昌派出所要求交出肇事凶手。
一、陳文溪遭槍擊事件
陳文溪死於為他急救的「洪源火外科醫院」,他是大稻埕當地大流氓陳木榮(二哥)之弟」。但中央社已報導成:「昨夜被警員擊斃之陳文溪,係一大流氓之弟,今日暴動之領導中心,即為全市流氓與失業工人,及自內地返臺之臺人所混合組成。」
開槍者:傅學通,先逃往淡水河第三水門邊建昌派出所要求保護,後被送至警察總局,又再移送憲兵第四團團部。人群接連撲空至憲兵第四團團部,已晚上九時許,第四團長:張慕陶出面疏導無效,人群聚集鼓燥,徹夜未已。
群眾湧至《臺灣新生報》報社要求刊登事件經過,該報代總編輯兼日文版主編吳金鍊出面說明:收到長官公署命令禁止刊登。憤怒群眾動手拆毀報社招牌,威脅燒掉報館,社長李萬居趕到,答應翌日刊登群眾散去。次日果真刊出事變消息僅百字左右。3月3日至5日,陳木榮在《臺灣新生報》連刊三天陳文溪將舉行葬禮。3月8日上午十時前往致哀市民達數千人場面浩大。事件後之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內部的爭權中,陳木榮顯然是與蔣渭川同一陣線。
二、長官公署開槍事件
2月28日清晨,龍山寺、延平北路一帶人山人海,群眾街頭演說、沿街敲鑼擊鼓,通告全市商店罷市。9時許,高舉各式標語號的民眾,向專賣局臺北分局出發,經太平町一町目(延平北路)警察派出所時,黃警長出面制止遭民眾圍毆,並搗毀派出所玻璃門窗洩恨。
隨後湧向專賣分局請願,民眾衝入分局逢人便打見物便毀,毆斃職員二名,毆傷四人,將專賣分局物品拋至街上縱火焚燒火光沖天。11時左右,民眾湧向南門町專賣局總局(今重慶南路、南昌路),憲警事先戒備門戶緊閉。民眾轉往專賣局前後任局長任維鈞與陳鶴聲家中,任維鈞夫婦己逃逸、陳鶴聲人在上海,但附近職員家大半都被搗毀,左鄰南門工廠機器也被破壞。
下午一時許,群眾約四、五百人,高舉旗幟呼號,往長官公署前進請願,要求懲凶及撤銷專賣局。群眾抵達長官公署(今行政院院址),被衛兵開槍掃射,現場多人傷亡,民眾四處竄逃。民眾抗議、請願未果,反遭長官公署開槍射擊,新仇舊恨頓時迸發,臺北市成為恐怖世界。
同日,長官公署祕書長葛敬恩向臺北市參議會代表們報告事件情況,稱衛兵開槍是向空中發的,不是向人,民眾受傷是因為槍響時人民自相踏蹈的」。當晚,臺北市參議員謝娥依據葛敬恩這番說詞,對民眾廣播呼籲冷靜,信賴當局處理。次日上午,憤怒群眾搗毀謝娥在延平北路開設的康樂醫院,以報復她昨夜錯誤的廣播。
謝娥是艋舺人,父親謝全在西門町經營餐館,家境富裕。第三高女畢業赴日求學,進入東京女子醫學專門學校,一九四二年回到臺灣,在臺北帝國大學附屬醫院第一外科工作,關心公共事務,曾經與好友郭宗清等人因在牆上書寫反日文字,遭日警逮捕下獄,戰後才被釋放。
謝娥在太平町開設康樂醫院,並與鄭麗玉等人成立戰後第一個婦女團體臺北市婦女會,一九四六年當選為唯一的女性臺北市參議員,隨後又當選制憲國民大會代表,是第一位臺籍中央民意代表。二二八事件發生謝娥相信公署說詞透過廣播安撫民眾反遭惡名。一九五0年代,謝娥流亡美國直至一九八五年,才在接受謝聰敏訪問時表示:「那個時候大家不知道政府會說謊,或做不正確的報告。」
長官公署衛兵開槍造成民眾更大傷亡火上加油,請願民眾四散奔逃積壓憤怒情緒點燃,省籍矛盾全面爆發。群眾奔向各交通要道、公共場所、旅館商店,看到外省人,不分男女,莫不拳腳相向、棍棒交加,汽車、卡車上的外省人被拉下毆打,車輛則被推至圓環夜市附近縱火焚燒,全市秩序陷入混亂。外省人公司也成為洩恨目標,本町重慶南路一帶正華大旅社、表町虎標永安堂、榮町新臺公司也難逃一劫。外省公務員、憲兵、警察…,於南門、新公園、車站、榮町、本町、永樂町、太平町、萬華…等地紛紛被毒打。行政長官公署統計二二八事件中外省公教人員死亡者三十三人、受傷者八六六人、失蹤者七人。
三、事件的蔓延與稍歇
28日下午3時:警備總部宣布臺北市臨時戒嚴,裝軍警乘大卡車在大馬路上巡邏並開槍掃射。民眾包圍專賣總局、鐵路警察署、交通局等處,和武裝軍警發生衝突,民眾陸續被射殺身亡,部分人士向官方展開交涉。
28日下午,臺北民眾聚集到中山公園(今228公園)召開大會占領臺灣廣播電臺向全臺廣播,控訴臺灣自光復以來政治黑暗、貪官汙吏無法無天,以致勾結走私、米糧外溢,呼籲人民起來反抗,驅逐貪官汙吏以求生存。臺北暴動消息傳到全臺,各縣市紛紛加入,幾天內遍及全臺。
2月28日下午起,臺北市爆發大規模衝突,當天臨近基隆、北縣地區也受波及。
3月1日,擴及桃園、新竹。
2日,蔓延至臺中、彰化、嘉義、臺南…等縣市。
3日,高雄也發生混亂。
4日,屏東「三四事件」爆發,東部地區花蓮、臺東也出現較輕微騷亂。全省各縣市幾乎都捲入了二二八事件,只有離島澎湖地區,除三月二日曾發生軍人射傷婦人事件外,未生重大波瀾。
3月4日前,「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緊急處置後,各地紛紛成立治安組織,動亂至3月4日已有歇息跡象,包括臺北市、基隆、新竹縣市、彰化地區,秩序逐漸恢復。
5日,臺北附近各地區、臺南市也次第平靜。
6日,屏東緊張情勢解除。
7日,花蓮、臺東也自動恢復安寧。
亂事較嚴重的臺中市,地方士紳力主和平解決,但謝雪紅等人另組二七部隊領導抵抗行動,於8日國軍增援部隊到達前,移往埔里鄉間。戰事最激烈的嘉義地區,民眾包圍水上機場欲接收武器,但也於3月6日起與官員及國軍展開談判。
大體說來,在8日國軍增援部隊抵臺之前,各地情況已在恢復中。同時,「二二八事件處理委員會」提出政治改革要求,事件進入尾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