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觀眾問到,林珍珍與楊君眉後來怎麼了?我的答案是,林珍珍後來跟廖泰來廖界變成一家人了,而楊君眉是個心碎的婦人。
我刪了很多戲——在剪接的時候——不只林珍珍與楊君眉兩條線,還包括謝老闆與華哥、廖泰來與阿傑的組合。還有一些放棄的場次,比如楊君眉向阿傑打聽廖泰來、廖泰來在餐廳被客人羞辱等等。
還有一套除夕夜的組曲:1990 除夕夜,李家牛肉麵掛起了馬年重新營業的布條,寶福樓裡的楊君眉訂了滿滿十人桌菜卻一口都不吃。那同時,廖泰來在家裡為餐桌添了一個碗,陷入排座位的思考。然後他對調了某兩雙筷子的位置(因為廖界是左撇子,而被邀圍爐的林珍珍不是),代表了他的決定。
父子備了蛋糕,為意外的林珍珍慶生,彼時另一端,謝老闆孤寂祭著祖,他的鮮果供桌上,竟也有個為兒子準備的蛋糕⋯⋯
也曾經某個剪接版本的最後一幕,是廖界在浴室喊了「關瓦斯」,而應聲跑去後陽台的,是林珍珍⋯⋯
這些段落,劇本與拍攝都存在,但我在剪接時捨棄了。我之所以這麼做,是想讓故事聚焦在這個十一歲孩子身上,我不能忘記我想談的價值觀,也不能忘記我其實正在描繪這個孩子價值觀建立的瞬間,於是忍痛捨棄很多大人的故事,而且都是好美,美到心碎的段落。我想像生活在廖界世界中,大人的恩怨,只與他薄薄相接。
這是我的決定而不是投資方,所以未來不會有所謂的「導演版」。我受到投資方很大的尊重,各位現在在戲院看到的,就是導演版。
原文出處 蕭雅全——電影老狐狸的魔幻時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