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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評

Syaman Rapongan 夏曼 : 命不由己的省思20211118


哥哥安寧返回祖島以後,姪子野性海洋大學畢業生達卡安照顧的無微不至,傍晚流質餵食他父親之後,便獨自夜潛抓龍蝦,螃蟹,抓魚一個小時。這些海鮮漁獲就拿來分享給探望我哥哥的好友,在台東某家醫院,他跟我說:他最大的問題就是不識字,卻說一口流利的華語,看著已是植物人的哥哥,我跟他說:仙女給你的生命妤限不長也不短,他聽得懂,但命不由己。

今日,我的莫逆之交,第一位達悟人考上台東中學阿忠,他畢業那年,我考進東中。我畢業不念台灣師範大學,反之去做苦工,1979年初,我把他從工廠撈出來,在我租賃的房屋請他念書,那年他考上輔大大眾傳播系夜間部,他終於上了大學,那年我再次的落榜,但我極為高興他上了大學,換言之,就是改變命運,遠離工廠,回祖島之後,他也考上了原住民行政特考,在蘭嶼服務,行政能力特好。公務員退休後,為兒子蓋一間美麗的住宅,也想做民宿,卻在某日感覺身體十分疲憊,檢查卻是身體某部位癌症第三期。輾轉一年月餘,今日乘坐直升機返鄉,醫院宣判“命不由己”,我的傳統信念,依然貼在“仙女的記事簿”,仙女是生者與死者的命格判官,我不會說“蒙天主恩召”。

肉體的解釋,我民族始終依據夕陽的餘暉,比喻肉體逐漸衰竭的程度,想說的是:摯友在享受退休生活的時候,卻遇上肉體的缺陷。回想,我們在永康街的歲月,擠在一張褟褟米,側身睡覺。他睡,我唸書,他念書,我睡,如今不到七十的年紀,他強壯的身軀,走一趟人生路,最終換來惡疾纏身,沒有戰勝。這個時候的天上仙女漸漸收起摯友的生命魚線。

我最想說的,謝謝兄弟讓我認識台北的街道,沒有讓我迷失,也沒有讓我迷惘,在我再次落榜的時候,你說,先女神會開一道門進入大學的。阿悠一,向大海一樣的深情,祝福阿忠摯友,生命彩虹划向白色的島嶼。

原文出處 Syaman Rapongan 夏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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