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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物專訪【沉睡的青春】導演 鄭芬芬


作者:陳平浩 ( 版權屬原作著作權人所有 )

近幾年來的國片市場,似乎有從谷底爬升、否極泰來的樂觀趨勢,許多新生代導演接連拍出令人耳目一新、令觀眾重拾國片信心的作品,交出了不錯的成績單。值得一提的是,這波導演新勢力之中,出現了好幾位女導演,似乎打破了以往國片似乎都是由男性所執導的印象,比如拍出了《十七歲的天空》、《國士無雙》的陳映蓉,以及《人魚朵朵》、《基因決定我愛你》的李芸嬋。這一波女導演新勢力不容小覷,也值得觀眾期待。

另外一位浮上檯面的新生代女導演,則是曾經拍過不少廣告短片,執導過公視人生劇場中廣受好評的《手機有鬼》、《米可,GO》以及《我把阿公搞丟了》等片,劇本也屢屢獲獎的鄭芬芬,她最近完成了第一部劇情長片《沉睡的青春》,由在《盛夏光年》備受矚目的人氣男星張孝全,以及甜美可人、靈氣清新的廣告女孩郭碧婷連袂演出,是一部影像風格清新、質感獨特,故事巧妙、情感細膩的「療傷系電影」。劇情描述一位久困於平溪線上家中老鐘錶行的女孩青青,似乎就要隨著滴答流逝的鐘錶聲、慢慢隱沒於消沉的黑暗之中;此時突然出現一位從國小時代就暗戀她的木訥男孩,帶著她走出老鐘錶行、走上通往外面世界的鐵軌……然而,這個男孩的身份撲朔迷離,她甚至開始分不清到底這個男孩是蔡子涵還是陳柏宇?而一個埋藏已久的秘密慢慢揭曉:年輕早逝的生命、刻骨銘心的友誼、永恆的意外傷害與內疚彌補、只剩下自己一個人的孤獨,就在平溪線上行走的男孩女孩間初萌的清淺愛戀之中,慢慢得以療癒了。

這部片是近來國片中常出現的小品電影,以年輕人之間的清新戀愛作為故事的主軸;然而,這並非時下流行的「日光草地純愛電影」,而是一部「療傷系電影」:沒有明朗潔白的日光,而是光影掩映的風景,愛情故事也並非簡單直截,而是錯織了幽微隱晦的細膩情感之網──在電影的敘事之中,複雜、迂迴、多層次的情感故事漸次展開,而愛情同時也成為一種療傷的儀式。《沉睡的青春》充滿了各種時間的意象和影像,比如鐘錶和火車,以及那些歲月已老、行將凋零沒落的場景:平溪線小鎮、眷村與樂生療養院。影像風格極為獨特,在懷舊的過去式情境之中,開展一段現在式的戀愛與療傷──似乎同時帶有台灣新電影的徐緩沉吟,又帶有新生代國片的鮮明輕快。本週放映週報的頭條採訪,為讀者專訪了導演鄭芬芬,為您介紹一部從沉睡中慢慢甦醒、值得期待的好電影。

請妳談一下妳是如何進入電影這個行業的?

鄭:我的過程比較複雜。畢業之後我是先進廣告製作公司;雖然那時就想拍電影,但因為經濟不是很景氣啊、又怕自己吃不飽,所以就先去廣告製作公司拍廣告。之後因緣際會地跳到廣告公司,就完全跟拍片沒有關係了。但其實在這之間我還是有陸陸續續地在寫劇本和拍片,也接free的案子、拍廣告之類的,一直沒有脫離,算是當作副業吧…我每次都跟人家開玩笑說,其實廣告才是我的副業,但是其實都把副業當成上班而已。後來拍了《手機有鬼》,得了金鐘獎,所以從那個時候開始花比較多的時間在製作電影這部份。而那時候也才漸漸脫離廣告圈,開始寫劇本了,然後也投優良劇本的競賽。

為什麼會想要當一位電影導演呢?

鄭:我比較喜歡的是讓人開心、掉淚的電影,應該說是「非藝術電影」的類型吧(笑)。我小時候的一部啟蒙電影是韓國片《淚的小花》,我還記得那個電影故事是一對很小很小的兄妹,大概才六、七歲,為了要找媽媽,就一路到大都市去找。一路上小孩子常常沒有東西可以吃,很可憐。他們路過一戶正在拜拜的人家,祭品有一碗雞腿飯(笑),那戶人家的媽媽就很好心地把那一碗飯給那對小兄妹吃。結果哥哥捨不得吃雞腿,就把雞腿都讓妹妹吃,自己只吃白飯。我還記得那時候我是跟我媽媽和姐姐三個人去看的,全部哭得唏哩嘩啦。我一直覺得,電影是一種能夠「安慰人心」的東西。也剛好因為大學時代唸的是傳播科系,廣電系,所以我就一直對影像方面很有興趣。

您從編劇角色跨到了導演工作,能不能跟我們談一談這個轉換過程?

鄭:其實,我之所以寫劇本,是為了讓自己能夠拍片吧。這是因為,我會喜歡的題材也許會跟別的導演不同,而其他編劇寫的東西常常不見得是我喜歡或適合我的。所以如果有自己比較想要拍出來的東西,就會開始自己寫劇本。雖然起初我也有接過案子,專門只幫人家寫劇本,可是我覺得那對我來說只是一個磨練的過程而已。我寫劇本的特點是:我會從畫面去想,也就是說其實我已經先有了一個畫面、先有一個感覺了,然後我再去想應該如何在劇本裡把它表達出來。我想,這個劇本拿到國外劇本課去的話,應該都是不合格的(笑);因為裡面有太多detail在描述畫面、在講劇情了。而正規的劇本應該只是純粹就說故事而已。當然,我的故事線還是很清楚的,因為都是我將來想要自己去拍,所以我會寫得比較清楚。可是事實上等到我去拍的時候,拍出來的又會跟我的劇本完全不一樣,因為每隔一段時間就會有不同的想法。

第一次拍電影的時候有沒有碰到什麼困難呢?聽說你用18個工作天就拍完了,是怎麼做到的?有什麼訣竅嗎?

鄭:對啊18天,我自己現在也覺得好恐怖喔(笑)。要能夠完成,你應該必須事先都想得很清楚你大概要拍什麼東西,也就是你trial and error的時間要很少。可能是因為拍電視劇時的訓練吧,因為電視劇也大概就是九天、十天內就必須拍完一部和電影同樣長度的東西。拍電影的話,就有更多細節的東西需要被注意到,所以你必須在事前就做好很多功課,才不會在拍攝當下浪費時間。

《沉睡的青春》的故事當初是怎麼樣出現的?

鄭:這個故事很好玩的是,一開始它是針對小孩子的。我的意思不是說它是寫給小孩子看的,而是故事主人翁是小孩子。故事的緣起是:我看過一則社會新聞,報導四個小孩放學或是放假時去玩水,結果大浪來了,把三個人都捲走,只剩下一個小朋友活著。這篇新聞只佔很小的版面,小小欄位中一直在寫三個死去小朋友的名字,以及他們的父母、師長有多懷念他們。但我就一直在想,那活下來的那一個小朋友呢?為何沒有報導他的名字、也沒說他活下來以後怎麼樣。我覺得,死去的人就是死了,雖然他的父母確實很難過,但活下來的那一個,他一下子失去了三個好朋友,他應該會是更難過的人。因為這則小新聞,我開始想要寫《沉睡的青春》這個故事。故事的腳本一開始其實是針對四個小男孩去發展,只是我擔心在預算有限的狀況下,拍攝經費會比原先規劃的要高很多,所以我就想要做一些調整。再加上我覺得在電影市場中,比較容易進電影院的應該都是比較年輕的觀眾,所以我就把主角慢慢改成國中生、最後又改成高中生。其實片中主角的年紀已經超過二十歲了,只是他們的記憶都還停留在當初的國中時代。

您怎麼會想要安排女主角是一個會修鐘錶的人?

鄭:我的整個故事都圍繞著一個主題,那就是「時間」。男主角的時間停留在十五歲的時候,而女主角的時間則永遠停留在這家鐘錶店裡。整部片的議題就是:很多人的記憶都會跟時間有關係。有的人可能永遠逃脫不出那個魔咒,永遠忘記不了某個時候、或是永遠對某個時代抱有很多遺憾。因為有時間這個議題,我就突然想到用鐘錶店,因為鐘錶和時間有關。另外,大家對鐘錶店的印象,都是一位老師傅在顧店。但今天若換成了一個年輕女孩子來顧店,那麼她背後一定就會有一個故事。所以,片中她跟她父親之間的關係就變成了一個背景,這雖然不是這部片要突顯的主題,但它也會成為這個女孩子一個很重要的背景,也就是她被綁在這家鐘錶店裡頭,也因此造成她很獨特的個性、生活、和心態。這樣一來,整個故事的氛圍才會成立。

怎麼會想要設定一個跟心理學有關的男角色和元素呢?

鄭:這部片的目的是想去關懷活著的人。活著的人失去了他最重要的朋友或親人時,其實他心理上會遭受很大的衝擊,尤其是死者是那麼年輕就失去了生命,其實活著的人通常會有很多的遺憾。遺憾是什麼?活著的人可能會想:死去的人有很多人生的夢想跟希望都還來不及完成。於是我就想像,活下來、又是死者好朋友的人,也許會想要幫他完成這個夢想。那他要如何完成這個夢想?這時我想到了精神分裂症──精神分裂是一般所謂壓力創傷症後群的一種反應狀況;很多人在受到重大壓力時就會有很多不同的症狀出現,精神分裂是其中一種。我找了很多相關資料,也找過醫學諮詢,最後我就把它用在男主角的身上。

你會怎麼樣定位《沉睡的青春》呢?這是一部時下所謂的「純愛電影」嗎?

鄭:如果我要定位這一部電影的話,我會認為它是一部「療傷系電影」,因為我的初衷,就是為了要安慰那些還活著的靈魂。如果我要拍一部療傷系電影,就會去問:什麼樣的人需要被療癒呢?那就是「孤獨的人」需要療傷。所以觀眾可以感受到片中角色的孤單:媽媽不在身邊、爸爸不理自己,或者是最好的朋友不在了,或者父母親不相信自己有病…大概是這些狀況吧。所以,我只是把「愛情」跟「療傷」結合在一起。大家起初也說這是一部純愛電影,但我其實完全沒有想到這會是一部純愛電影,因為它跟一般所謂純粹講愛情的故事又不太一樣;我覺得片子的出發點是在講「安慰生者靈魂」這件事情,只不過我是藉著愛情這個面向去呈現。畢竟,我覺得會讓你最為刻骨銘心的、讓你受到最大衝擊力的一定是你最珍愛的人。那個人有可能是父母,也有可能是一般的好友,而這部片中最主要的應該就是那個好朋友,因為片中蔡子涵和陳柏宇二人是最要好的朋友。這時,青青的角色也會變得很特別:雖然他跟蔡子涵之間的關係是小情侶,但在某個程度上說,青青也是需要被撫慰的人,因為她很孤單,她的父母幾乎都不把心放在她身上。甚至,她也可以說是一個失去一切的人。總之,我覺得我只是把愛情和療傷這兩個元素做了結合,只是大家看到的可能都比較是屬於愛情的面向。

片中好像有一種很奇怪的三角關係,青青喜歡的到底只有蔡子涵嗎?或者她也喜歡上陳柏宇了?而蔡子涵和陳柏宇之間是否也有同志情誼?

鄭:也許這部分我講得太深了。當初我在設計劇本時,就是把它設定為「推理愛情」,用比較懸疑的方式去揭露一段還蠻讓人心痛的愛情。為什麼說心痛呢?就是:我喜歡你很久了,可是我還來不及說出來時我就死掉了;而被喜歡的那個人永遠都不知道,等她知道的時候對方已經死了。這個故事說起來真的還蠻讓人心痛的……弔詭的、同時也是故事有趣的地方,就是有一天竟然有個人來找她,可是這個人到底是陳柏宇還是蔡子涵呢?青青從來不知道有這段暗戀的存在,她以為這輩子就要孤獨過下去,忽然有一段愛情來找她。姑且不論這段愛情是陳柏宇還是蔡子涵,我覺得對她來講都有某種程度的意義──所以,她才會說出那句令人很難過的話:「即使我知道他是陳柏宇也沒有關係,我會等到他變成蔡子涵。」對她而言,最重要的那些時刻,他每天都願意給她。我覺得,等待愛情的人、害怕孤單的人,都會做出同樣的選擇吧。常常會有人問我說,她到底是喜歡陳柏宇還是蔡子涵?我說,這其實不重要啊,她就是喜歡那個會愛她的人,不管那個人是陳柏宇還是蔡子涵。還有人也會問:陳柏宇跟蔡子涵是不是同性戀?尤其張孝全之前在《盛夏光年》中有鮮明的同志形象。我覺得年輕人、比如十五歲那個年紀的男孩們,他們的同性情誼會比較深,那我不會覺得就是真的同性戀;也許長大了以後慢慢發現我真的就是同性戀,可是在男孩十五、十六歲時感情才剛要萌芽,所以我覺得那個時候還無法決定將來會不會是同性戀。可是很確定的是,在那個時候會有自己生命中最重要的朋友。

片中的場景很特別,當初怎麼會想要選這些場景?想要以這些場景營造什麼樣的氣氛?

鄭:我這部片子都跟「時間」有關係,而我選的這些場景都有共同的特色,眷村、平溪、樂生療養院,都算是已經沒落的地方,當年曾經很風光,可是現在都可能要被拆遷、或是遊客已經很少了。這些場景某個程度上也呼應了主角內心的世界:就是他待在一個已經沒有什麼人會來的地方。所以當初在找鐘錶店的位置時,我就特地要找那種有火車經過、但是沒有什麼人潮的地方。所以我就想了一下台灣所有的鐵路,只剩下三條支線。但是事實上集集線跟菁桐線都已經過度開發了,只剩下平溪線還保護得很好,仍保留了它原有的風味,遊客也不多。所以我就選擇了平溪線的沿線、可以開鐘錶店的地方。那裡的味道,我覺得就是還蠻「遺世獨立」的。我去韓國時有觀眾問我,為什麼要選在火車站旁邊?我說:火車是一個特別的東西,它是大眾運輸工具、載著人們來來去去。可是對青青來講,它載的都是「過客」,大家來了可能就只是逛一下,沒有人會為了她而留在那裡的。這是一種孤獨的感覺。

片中的光影氛圍很特別,導演有對攝影有什麼要求嗎?

鄭:有啊,我很要求攝影。當初在開拍之前,我就有設定好整個色調的頻率。我覺得那應該要營造出一種「慘澹」的氣味、有種很寂寞、孤單的感覺;你會發現片中帶有一種綠色的色調。但是還是要有一點純純愛戀的感覺,畢竟它還是有點甜蜜的地方,雖然那個甜蜜到最後其實還蠻讓人傷心的。於是,我就對整部片的色調、拍攝的場景做了整體規劃。有人會問,既然你拍的是有一點哀傷的故事,那為何不用那種很重的色調?可是我覺得,真的要講一件難過的事情時,不見得要把自己放在很難過的地方。其實,往往是過去曾經有過美好的東西,才會讓生命的失去感到更痛苦。所以我在片子一開始時也營造了一種適合談戀愛的氣氛。

張孝全跟郭碧婷當初是怎麼選角的?他們各自有什麼特質會吸引你?

鄭:我當初找演員時,其實面試過很多人。通常我都是完成了整個劇本之後,才去想有誰適合來詮釋劇中角色。所以一開始選角時並不好找人,因為我自己覺得劇中角色都還蠻特別的,不是我們在線上常看到的一些角色。所以我曾傷腦筋很久,面試很多人。因為我曾經和張孝全合作過一齣電視劇,他雖然沒有演過雙重人格的角色,可是我覺得他對演戲很有潛力。他讀過劇本以後很有興趣,我也覺得可以嘗試,於是就一拍即合,而且我們之前合作經驗都很愉快。女孩子的話,我面試了很多人,我也曾經考慮是不是要用線上有知名度的女星。而碧婷在面試時其實沒有特別準備。可是,我只是因為看到她一個人站著、倚靠在牆上的姿勢,我就決定用她了。她站立的姿勢跟一般人不太一樣;有人會笑我說,你怎麼選一個有點駝背的女生當你的女主角?通常都要選一個儀態很好、很漂亮、或口條很棒的演員。可是我想,青青是怎麼樣的一個人?就覺得碧婷在某個部份的特質,有符合青青這個角色。青青如果太完美,那就根本不合理了、就不會待在小城市裡那麼久卻沒有被發現。碧婷她本身也是有小小孤癖的人(笑),她長相又非常地特別。大家在一些廣告看到她時,應該不會聯想到她會來演青青,因為廣告中的她都是比較有打扮過的,就是那種很甜美、很一般的女孩。但是她來面試時,我看到的是她生活上很特別的那一面。

電影裡面有一些螢幕上疊了字卡的形式,當初怎麼會想用這種形式?

鄭:其實也是蠻因緣際會的。在我粗剪之後,感覺整個影像風格可能有點像「繪本」,所以之後我覺得若有些東西跟它結合在一起會更增強整個故事的power。電影中的影像可以傳遞影像自身的力量,但文字部分也可以傳遞文字的力量。我所以我就想,文字也可以成為整個敘事中的一環,等於讓影像和文字互相堆疊起來。以繪本風格來講,當我用了一部份字卡之後,它就好像有了內心獨白的力量,也可以說它是第三者、創作者本身的意念。把字卡這樣放上去的效果,是個很不一樣的風格,會讓整部片子的氛圍更有夢幻一點的效果。

導演有沒有下一部片的計畫?

鄭:有啊,現在正在寫劇本。有可能想嘗試看看喜劇吧,因為我的第一部電視劇其實就是喜劇,只是不知道後來為什麼越來越抒情。所以我想應該再寫一寫讓自己、也讓別人開心的片子。

導演對現在的國片生態有什麼看法,或是說導演會對國片未來的發展樂觀嗎?

鄭:我覺得還蠻樂觀的耶。國片現在有很多新的導演,像我年紀算大了啦,很多年紀小的導演都已經出現了。他們的影像教育,比我們那個時候成熟太多了;我覺得他們的東西都很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點子,然後拍出來的風格也很不同、很多元、而且也必較有商業潛能,可以吸引觀眾進戲院看片,對國片是有幫助的。前陣子有很多國片的票房都還不錯,我覺得大家已經開始對國片越來越有信心了。國片其實一直都還不錯,不過以前可能是太藝術了,吸引了國外影展,卻沒有吸引到台灣本土的觀眾。可是,我覺得現在有很多新導演的片子也同時有國外影展的支持,另一方面也希望能夠吸引台灣國內的觀眾。我覺得情形可能會越來越像韓國吧,比如他們有了政府的支持,做了很多片子、口碑很好,又很賣座。我覺得台灣的電影市場可能也會有這樣子的希望,觀眾會慢慢回來。

最後,對於《沉睡的青春》,導演可以提供觀眾一個非看不可的理由嗎?

鄭:這部片會讓懷念青春的人有一種回味餘韻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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