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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惠耀:《刻在》影評系列二:從《孽子》到《刻在》看廁所與公園的情慾角落(【刻在你心底的名字】海報贈獎參賽作品十四)


上一篇評論指出刻劇兩個時空的意義,本篇則延伸討論《孽子》以降,「公園」作為同志認同探索及情慾宣洩的象徵性。

《刻在》有三幕男同志情慾互動及場景,第一是「公園」,如同《孽子》以新公園為場域展開的情慾探索,近幾年的同志影劇,偶爾會以公園作為題材,一方面對經典致敬,二方面借此作為男主角摸索情慾的重要線索。(印象中《盛夏光年》也有一幕)

「公園」並不像gay bar、gay saunas,或同志夜店,直接訴諸男同志客群,進而形成John D’Emilo說的資本主義發展扣緊同志社群的認同。公園為現代都市發展中獨特的地景,是群眾聚會場地,也是喧鬧都市中靜僻一隅。白先勇經典小說《孽子》出現公園場景,既是男同志社群聚會的現實,又進一步使公園成為永恆的男同志情慾空間。

然而,公園作為公共開放空間,從不真的完全屬於男同志,一旦異性戀誤入,男同志往往停止情慾互動,裝作「正常」的樣貌迴避。不僅如此,從戒嚴時期至今,警方以多種法律藉口涉入,試圖瓦解這個夜間王國。即使有警方時不時的監控,又有網路交友的興起,公園仍舊屹立不搖,永遠有那個灰暗角落,也永遠有那個守株待兔的人。

另一個相似場域是廁所,或是淋浴間,既是公共的,也是私密的。《刻在》挪用這兩個空間,作為男主角張家漢探索情慾的媒介,在公園,遇到中老年同志,張家漢起初接受,而後極力排斥,拒絕被與這些邊緣同志畫上等號。在淋浴間,主動幫Birdy洗澡,進而手淫,彷彿化身為那個他厭惡的角色,經此也確定了自我認同。而這段對比,也拉出一條BL/同志劇常有的敘事,「我愛的不是同性,而是眼前這個人。」此忠貞愛情敘述,激起不少男同志的嚮往與渴求,卻又那麼的遙不可及。

最後一個男同志情慾地景是「海灘」,尤其是無人海灘,以合情合理的裸,隱蔽在異性戀常規下被禁止的男男情慾。

原文出處:【姚惠耀】